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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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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開解

秦琛將秋萌的手攏在手心裏,不動聲色的轉移著她的註意力。

果真,秋萌聽到秦琛的問話,小臉上滿是懊惱。完全沒註意到自己的手已經落入魔爪,她斷斷續續的向秦琛講了今天拍戲時和導演的矛盾,“我沒想不聽話,他是導演,在片場,我肯定會聽他的命令的!但是我覺得演員不僅僅只是聽話,老師曾經在第一堂課就說過,作為演員,一定要有自己的思想,要帶著腦子去演戲!可是今天,我突然覺得自己在賀導眼中就是一個會演戲的機器人!”

秦琛靜靜聽著,感覺到手中的小手慢慢變暖,看著秋萌帶著委屈的小臉,等她說完,他沈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你做的很對!”秋萌“誒?”了一聲,不解的看著他。

秦琛笑著說:“你當時選擇認真完成拍攝的處理方法很正確,小萌果然是認真又負責的好演員!”聽到秦琛的誇讚,秋萌臉上浮現出被人肯定的喜色。

秦琛看著她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繼續說:“雖然對你的工作不了解,但是就算是我的工作,有時候也會有分歧。”

秋萌驚訝的說:“你的工作也會有分歧嗎?會有人不認定你的設計嗎?為什麽呀?”

秦琛點點頭,平靜的說:“這種情況很多,而且作為一個設計師,其實會在很多方面受到制約。而且大部分是妥協的一方。除去成本的原因,還有一些客觀原因。比如o洲那座大樓,最開始的設計都是概念設計。想變成一座實實在在存在的建築,就有很多方面和你的設計有沖突。比如地面的承受能力,環境的適配性等等,這些都會促使你要改變你最初的設計。”

秋萌聽著秦琛平靜的敘述,問:“那你會願意修改你的設計嗎?”

秦琛眼睛略過秋萌,看向有著螢頭小光的外面,淡淡的說:“開始不願意,但是你無法拒絕!如果你不想讓你的設計靜靜的躺在紙上,那你就只能修改!因為這些都是必須的!”說完他眼神看向秋萌:“你的設計很局限,它只是表現出你腦子中的一個理念,但是放到一個全局的環境,改變的只能是它。”

秋萌看著秦琛點點頭,然後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只是想把我的分析告訴導演,然後……”

“然後你們誰聽誰的?”秦琛突然發問。

秋萌的話被硬生生的打斷,她鼓起腮幫子看著秦琛,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對啊,如果當時說出自己的想法又能怎麽樣?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導演以後的指令怎麽辦!可是說完了還是按照導演的要求走,那自己以後在劇組,別人又會說些什麽?她側著頭,陷入了思考之中。

秦琛將秋萌的手合在掌中,聲音溫和的說道:“思想這種東西很主觀,沒有對錯的。所以,你當時沒有繼續說下去是正確的!你說你們導演的分鏡圖都畫得那麽認真,我感覺他應該不會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所以你一定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想法的。”

秋萌覺得堵在自己心裏一晚上的悶氣好像在秦琛的化解之下煙消雲散了,她撅起小嘴說:“唉!感覺自己很不討人喜歡呢!總是會讓人不開心!”

秦琛臉色一變,剛想說話,就覺得在自己手中暖暖的小手抽走了,秋萌將手抽出那一刻才察覺到自己的手被秦琛一直握著,已經變得暖暖的。

秋萌覺得那個股暖意仿佛也升騰到了自己的臉上,她瞄了一眼秦琛,發現秦琛正盯著自己的手看,她將手藏到身後,訕訕的笑了下:“吃飯吃飯!你肯定餓壞了!”可是那股熱意卻並未消退,她覺得自己的耳朵根都是燙的。

秋萌一邊下車走進粥坊,一邊擡手摸著自己的耳朵,可惜在手掌的溫度下,臉、耳朵都紅通通的發燙。

剛走進店裏,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服務員看到有人進來,立刻禮貌的說:“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請明日再來!”

秋萌往裏進的腳步被這句話擋在了剛進門的地方,“咦?可是我上回這個時候來你們還營業啊。”

秋萌提出自己的疑問,然後看了眼掛著墻上的掛鐘,時間明明白白的顯示10:00,秋萌張大眼睛,怎麽會這麽晚,明明她出門的時候才剛剛9點啊!

這時,粥坊的老板從後面走了出來,秋萌看到老板,眼睛一亮,連忙過去對老板說:“老板,我今天專門介紹朋友來吃飯的!你就再給我們做一碗粥,好不好呀?”老板一擡頭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還帶著大口罩的女孩子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老板擺擺手:“不是我不做,是原料都用完了,沒法做啊!”

秋萌聽到這個理由,失望的看著他,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原料沒有了,這怎麽辦啊!秦琛哥哥到這個時候都沒吃飯,這個點兒還能去哪兒喝粥啊?秋萌絞著手指,弱弱的問:“一點兒原料都沒有了嗎?”

老板看著女孩子失望的表情,也覺得不忍心拒絕,但是還是遺憾的搖搖頭:“沒啦,除了米,什麽都沒啦!”

秋萌為難的看了眼秦琛,小聲的說:“秦琛哥哥,要不你就喝白粥吧。這個時間了,你不能一點兒東西也不吃啊。”

秦琛站在門口看著秋萌一臉關心的樣子,點頭說好。誰說她不討人喜歡了,他的姑娘,最討人喜歡了!

在秋萌的請求下,老板重新回到廚房給秦琛熬了一碗熱騰騰的白粥,雖說是材料都用完了,但是老板還是很貼心的撒了蔥花和蝦皮。在秋萌的註視下,秦琛覺得這是他喝過最好喝的白粥。

消失了幾天的隋唐今天早早的來到秋萌的樓下,看到秋萌元氣滿滿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臉上還掛著讓人一看就覺得心情很好的笑容。

他疑惑的看著田多多,前兩天田多多給他打電話說秋萌好像和導演之間有矛盾,可是現在看起來不是這麽回事啊。

田多多雖然也覺得奇怪那天之後的第二天秋萌就每天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是這樣開心的秋萌怎麽也比情緒低落的秋萌好的多。隋唐暫時收回自己的疑惑,沒有再提起那件事情。

秋萌他們到片場的時候,其他人都沒來。秋萌看到賀白導演一個人正在今天要拍攝的場景內來回踱步,時不時的蹲下來,用米分筆在地上畫個記號。

秋萌走過去一看,就明白這個是在確定攝像機的幾位。賀白感覺有人接近,一回頭看到是秋萌,他淡淡的向秋萌點了點頭,便接著忙自己的事情了。

秋萌站在場邊看著賀白反覆打量位置的身影,她咬了咬唇,回到自己的車上,開始看劇本。

隋唐坐在前面接了幾個電話,之後說:“小萌,前幾天每日娛樂昨天已經發布了致歉信,賠償款也已經到位,孫導想聽聽你的處理意見。”

秋萌頭也沒擡,幹脆的說:“捐了吧。”

隋唐看著她說:“孫導也是這樣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以你的名義捐了。”

秋萌從劇本中擡起頭:“不要,要不用工作室的名義吧。”

隋唐想了想,將電話打給了林銳鋒,在電話裏表述了秋萌的意思,林銳鋒表示讚同,這件事情他去辦。

隋唐掛了電話之後,看著還在認真看劇本的秋萌,問:“你和導演發生矛盾了嗎?”

秋萌擡起頭,茫然的搖搖頭,然後又沈浸在劇本之中。

隋唐也不管她聽沒聽到,直接說:“賀白這個人,不太好相處。但是才華在圈裏是有口皆碑的,你在劇組好好聽話的完成拍攝,然後也能學到點東西。”

秋萌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看著劇本。

當所有的演員都到來的時候,秋萌已經將今天要拍的戲份的臺詞基本默了一遍,所以當和莊奕走戲的時候,秋萌的感覺比昨天還好。

李蕓出國前一天晚上,再次來到小花園,依然坐在籃球場對面的那個長椅上,看著籃球場中跳躍奔跑的人開始發呆。那幾個人裏沒有呂燁。李蕓想到了一年前,也是在這裏,她攔住正準備回家的呂燁,問他喜不喜歡她……然後得到的只是一個沈默的轉身。

秋萌坐在長椅上,眼神渙散,按照劇情,這裏將來會插入回憶。她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在車上秦琛一言不發的樣子,想到了她當時有些委屈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情緒,這些都從她的眼神中自然的流露出來,反映在監控器的屏幕裏。

賀白伸出手指,慢慢劃過秋萌的眼睛,眼裏閃過一抹讚賞。

莊奕站在籃球場內,看著正呆呆看向這裏,其實眼神並不集中的秋萌,微微嘆口氣,這個丫頭的演技又提高了不少啊!

“過!秋萌繼續保持,莊奕開始吧!”賀白的聲音傳來,秋萌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她搖了搖頭,將秦琛從自己的腦子裏趕跑。

隨著“開始!”她再次將目光投向籃球場。

其實這個時候呂燁已經不能做什麽運動了,但是因李蕓太過思念他,所以將場內的一個和呂燁身材差不多的人看成了呂燁。莊奕這場戲只用做幾個跳躍、投籃的動作,最後一個鏡頭是他看著李蕓微笑。

李蕓看著熟悉的身影在場內奔跑,跳躍,灌籃,李蕓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進了!她突然松了一口氣,看向呂燁,目光中全是成功後的喜悅,呂燁也看向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李蕓嗖的一下從長椅上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突然頓住了,他已經拒絕了她,她過去要對他說什麽呢?可是她真的想他啊!

李蕓鼓起勇氣走向籃球場內,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呂燁,剛剛那個還向她露出一口大白牙的人怎麽就不見了呢。

李蕓突然闖進那群正在打球的人群中,一個男生高喊:“你幹什麽!球會打到你的!”

是他!李蕓對周圍的聲音置若罔聞的走過去,慢慢的伸出右手,手指微微顫抖,拍向他的肩膀!她準備好了,不管他有沒有拒絕她,她都要親自向他告別!

那個男人轉過頭,奇怪的看著這個拍她的女人。李蕓好不容易揚起的微笑就那麽停頓在臉上,不是呂燁?!

那呂燁呢?她飛快的在場內搜尋,並沒有那個她熟悉的身影,她無力的垂下手,停了一瞬,她擡頭問道:“呂燁呢?”

那個男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他好久沒來了!”聽到這個答案,李蕓的眼睛一瞬間暗淡下來,失神的向場外走去。

這場戲結束很久,賀白依然沒有喊過,也沒喊卡,秋萌就那麽站在場內安靜的等待著。賀白將鏡頭回放,看到一幕戲,皺起了眉頭。他對莊奕招招手,莊奕收回看著秋萌的目光,擡腿向導演那裏走去。

監控器的屏幕上,莊奕正一臉燦爛的看著秋萌,笑出一口大白牙。賀白的手指在莊奕的臉上敲了敲,緩緩的說:“小奕,我要的不是這個笑容,是一種微笑,很深情的微笑。分鏡圖上應該表示的很清楚。”

莊奕安靜的聽著,看了賀白好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賀白也皺著眉頭看著他,看到他的樣子,冷冷的說:“按照我的分鏡圖拍!有什麽意見,先都憋著!”

“各部門註意,第4場戲,重拍!”

秋萌看著莊奕情緒不高的重新回到籃球場,又看了看賀白,便垂下了眼睛。秦琛哥哥還說他感覺導演不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哼!判斷失誤,差評!

剛剛才到片場被田多多接進來的秦琛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想打噴嚏,他快速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開始!”

秦琛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秋萌工作時的狀態,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衣外面套著天藍色的長款開衫,下面是一條白色的長裙,整個人看起來很溫婉,現在站在那裏的樣子也很恬靜。

然而此時秦琛的心裏十分的不爽,因為他的小棉花糖正一臉癡情的看著那個在打籃球的男人!

莊奕看向正在癡癡的看著自己的秋萌,即使明明知道這只是拍攝,可是他依然想把那投向自己的目光當成是真的。他深深的看了秋萌一眼,嘴角上揚,有一種憂傷的深情淡淡的籠罩在片場。

“過!”

聽到這個指令,秋萌披上田多多送上來的大衣,就和莊奕一起走向監控器,兩個人將剛剛拍攝的內容全部看完,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就等著導演的指令。

賀白看了看手表,露出一個笑容:“今天是正月十五,大家就早點回家和家人一起過節吧!”

元宵節?秋萌眨了眨眼睛,這兩天一直忙著琢磨劇本,都忘記了今天居然是元宵節了。她快速走向自己的小椅子,卻在幾步遠的地方突然頓住了,她是眼花了嗎?居然看到了剛剛還在自己腦海裏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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